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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悔變性 少女提告:他們應該謹慎質疑我的決定

陳婉珊(研究主任)

Keira Bell - former transgender

23歲的貝爾(Keira Bell)之前是跨性別人士,現已重拾女性身份,然而外表及聲線仍十分男性化,這些服食雄激素所帶來的後果是不能逆轉的。她為當時醫生沒有謹慎質疑她的決定而惱怒,現希望透過訴訟,阻止青少年過早展開變性的醫療程序。(圖:BBC影片擷圖)

23歲的貝爾(Keira Bell)之前是跨性別人士,16歲時,她到全英國唯一的青少年性別診所求診,很快便獲處方「青春期阻斷劑」(puberty blocker),展開變性的醫療程序。3年前,貝爾進行了切除乳房手術。不過,自去年(2019年)起她已停止服食雄激素,現時已重新接受自己的女性身份。對於性別診所醫生沒有謹慎質疑當時年輕的她的變性決定,她感到十分惱怒,因此連同一名前護士及一名15歲「跨孩子」的家長,一同控告營運性別診所的機構——塔維斯托克暨波特曼國家健康服務基金會(Tavistock and Portman NHS Foundation Trust),認為跨性別青少年沒足夠能力,為變性作出有效的「知情同意」決定。案件預期將會在暑假進行聆訊。

貝爾:醫生應該質疑我的決定

貝爾接受《英國廣播公司》(BBC)訪問時透露,她自小已很「男性化」,但是要到後來接觸網上資訊後,才有變性的想法,而且一步接一步陷入變性的泥沼。貝爾16歲時被轉介到塔維斯托克性別診所,她說在三次一小時的面談後,診所已給她處方青春期阻斷劑——作用是暫停青春期第二性徵發育,例如經期或鬍鬚——對於患有性別焦躁的青少年來說,自然的性徵發育或會令他們感到十分困擾。她認為診所沒有好好把關,輕易向求診青少年處方青春期阻斷劑:「我的提議,或我的要求應該受到質疑。如果當時我所說的受到質疑,那結果應該很不一樣。」

服用青春期阻斷劑1年後,貝爾說診所開始處方雄激素給她,目的是發展出男性的性徵和外表,例如長鬍子及低沉的聲線等。3年前,她進行了切除乳房手術。然而這一切改變,沒有為她帶來真正的滿足:「起初,我感到如釋重負和開心,但隨著時間流逝,我開始對事物越來越缺乏興致,也難以開心起來。」幸好她足夠堅強,重新思考自我:「你可以繼續鑽牛角尖,越鑽越深,也可以選擇離開那深淵,釋放自己。」

年紀太輕

去年,貝爾停了雄激素,重新接受自己的女性身份,但外表及聲線仍然十分男性化。對於幾年前年紀尚輕時,竟被容許作出影響一生的重大決定,令她惱怒不已。貝爾的律師在庭上會提出兒童或青少年還未有足夠能力,衡量變性藥物或手術對他們所帶來的終身影響,例如失去生育能力。

作為過來人,貝爾完全明白跨性別青少年所經歷的情緒困擾,以及極欲取得青春期阻斷劑的渴望:「幾年前,我去診所時也曾說過同樣的話。我會說,[變性]使我從自殺念頭和抑鬱症中解脫出來,當時我感到[變性]緩解了我的性別焦躁,以及所有的精神健康問題。」貝爾的家庭環境欠佳,她認為如果社會更接納她的話,她未必會去變性。然而當記者問到,今日的她有甚麼忠告給16歲時的自己,她沒有正面回答這問題,因為她認為當時的她不會把忠告聽進耳去:「我可以對16歲的自己說任何事,但那時的我不一定會聽進去。這就是這案件的重點,當你還年青的時候,你不想聽忠告。因此,我認為像塔維斯托克這樣的機構應該介入,讓孩子們重新考慮他們的訴求,因為這是一條影響終身的道路。」

 

性別診所的負責人卡邁克爾醫生(Polly Carmichael)表示他們很小心檢視每個求診個案,只有少於一半求診者獲處方青春期阻斷劑或跨性賀爾蒙:「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領域,各方都有強烈的情感。 爭議的中心——我們醫治的年輕人,當他們來到診所時,對自我的感覺通常都表現得極度困擾。」卡邁克爾醫生對今次的司法覆核態度正面,認為連同國民保健服務(National Health Service, NHS)委託進行的獨立調查委員會,正好給圍繞「跨孩子」的醫療證據,以及他們給予「知情同意」的能力,作出全面的檢討。

跨運組織美人魚(Mermaids)總裁格林(Susie Green)則為現時的「肯定式」醫療方向護航,認為有助減輕「跨孩子」自殘及自殺的比率,而且只有很少人會後悔:「[診斷的]過程非常詳細,他們得到許多關於正面、反面,及使用各種藥物的預計後果的資訊。因此,他們做出了知情同意的決定,這使得NHS提供的服務合適。」

令醫生感到棘手的問題是,現階段的醫學暫時無法測知眼前這個「跨孩子」將來會否持續跨性別。一方面,過去的臨牀研究顯示大部分「跨孩子」在青春期後,性別焦躁的感覺會自然消退,毋須任何治療;另一方面,跨運人士不斷「恐嚇」家長及醫生,如果不讓孩子變性,他們會自殺。再加上近數年,世界各地的青少女突自稱跨性別的個案大幅颷升(如瑞典過去十年便升了15倍;英國更突出,9年間升了逾44倍),令各地醫療當局不能不停下來,仔細檢視跨性別意識形態的影響。最近《泰晤士報》報道,因為關注「跨孩子」的問題,英國政府已放棄了改革《性別承認法》的計劃;另外據悉,美國已有12個州分提出,禁止讓18歲或以下青少年及兒童接受變性的藥物及手術醫療程序的草案,希望保護「跨孩子」。雖然迄今尚未有州分正式通過成為法例,但已可窺見當中的爭議性。